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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遗忘的月亮

被遗忘的月亮

几十分钟前。

拿走了女孩的伞,男子像一个傻子一样不时回头,嘲弄女孩。

但看到女孩充满杀意的眼神后,那个叫“琉璃”打了一个寒颤。

如果在把一个饿得不行的人准备很久的料理吃掉会产生什么结果。

一定会被杀掉的,说不定还把偷吃的人抓起来把他一起料理了。

他隐约地想起这个故事。

琉璃现在处于抉择的十字路口,要么被女孩抓到折磨而死,要么选择在烈日下煎熬。

他抬头瞥了一眼那个太阳。

空中,巨大的太阳将炙热的阳光散向大地,像在做饭一般,在不停填进柴火,琉璃感觉放弃了伞,自己要像冰棍一样融化在锅里。

人生中总会面临重要的抉择,总会在生死之中做出选择,有人会选择苟且而活,也有人会反抗命运,冒着生命危险,追求禁忌的东西。

这是琉璃在得到伞的阴影后总结出的真知灼见,他突然间觉得自己是多么的伟大。

“但是好像世间还有很多东西自己没有去享受,看来还是得苟且一下,那就还是先渺小一下吧。”

于是男子很快就得出结论,撒腿就跑。他闪进了进城的人群中,让人潮将他的去向抹去。

在人海中,他感觉追兵的杀气变淡了,提起的心在渐渐放松。

而不知不觉间,他和女孩一样,缓过神时已经被人海包围,不过他没有像女孩那样瘦弱,像一小截轻薄的浮木在湍急的河流中随波逐流。他的体格可以在人流中站稳,像沉稳的大船,跟着人群向城门慢慢踱去。

虽然没有陷入人潮中,迷失方向,但琉璃陷入莫名的不安中。

明明在那个被光明遗弃的地方,自己无数次向身边人倾吐自己对斑斓的彩灯,对车水马龙的向往,一直渴望徜徉在灯红酒绿的街道,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

在今天自己的心愿终于被实现了。

然而自己却没有之前的兴奋和激动,第一次被热闹包围时,自己居然手足无措,,好奇渐渐演变成了恐惧。

他低着头,不敢直视身边的陌生面孔,好像他们就像面目可憎的怪物一样。

“你奢求的东西总有一天你也会厌倦的。”

女孩说过的话回荡在耳旁。

为什么自己离开女孩会如此焦躁不安,明明是那样讨厌她。

在这个有不同事物组成的世界上,他感觉自己像飘在**中的小船,四处寻觅着可以落脚的小岛。

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在这想法的趋使下,男孩焦急地向人少的地方走去,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过了城门,来到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

回过神来,周围已经远离了喧嚣,鸦雀无声,残破的街道上,是古老房子的断垣残壁。

这似乎在拆除重建,然而施工的工人似乎撇下摊子休假去了。

“不妙呀。”

男子挠了挠脑袋。

他清楚自己的斤两,在这样的街道,路痴的自己只会原地打转,只能寄希望于女孩了。

自己冒出了不争气的想法。

“是姐姐吗?”

突然间,刚在一张烂凳子坐下的他听到了石块瓦砾被踩碎的声音。

回首看去,一个顶着三角耳朵的女孩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她披着黑色的外套,仅有头部没有被衣服遮挡。

琉璃不知是敌是友,警觉地伸手去握住,自己腰间刀柄。

“不用那么紧张先生,我没有恶意,可以把刀放下了。”

女孩完全没有惧色,继续靠近男子。

她的眼睛似乎受伤了,没有拘束的银白色长发下蒙着几层白色的布,

“看来只是气味相同,严格来说气味要淡很多,看来不是姐姐。”

在琉璃的身边,她像小动物一样用鼻子努力地闻着气味,在确认男子的味道后自言自语。

“虽然我很想问你你不担心我出手吗,但我更想问你不觉得汗的味道重吗?”

他被女孩柔声嗓音和可爱的脸蛋化解了防御,放松了握刀的手。靠近女孩,他看见洁白的大尾巴垂在女孩的身后。

这是兽人么?

“我可以选择屏蔽味道,说实话哥哥你的魔力几乎感觉不到说不定你连我都打不赢。”

“这样说有伤人吧。”

女孩在男子身边坐下,咯咯地笑,尽管脸色苍白但丝毫不影响可爱的脸蛋。看不到她的明眸,琉璃觉得十分遗憾,不过在可爱的白色耳朵助攻下,他的心理的防线也全部都卸下了。

“况且我的姐姐就在附近,我什么都不会怕。”

“额,其实我凶起来自己都害怕。啊?你还有姐姐?”

男子在脑海描摹着想像另一个女孩的样子,特别在耳朵处着重了笔墨。

“额,我最爱姐姐了,”

她脸上满是对姐姐的信任和自豪,可随后女孩顿了顿,话锋一转,用苍凉的语调说出了后半段话。

“毕竟,除了她我身无所依。”

身无所依吗?

男子轻声地碎念着这四个字。

满天飞舞的玫瑰花瓣,和一只纤细的手闪过他的脑海。

“花吗?”

他喃喃地嘀咕着一个名字,但随后他拼命地晃着脑袋,似乎想挣脱着什么。

“有什么恐怖的回忆吗?我嗅到了恐惧的味道。”

“没什么。”

只不过是脑海闯进了一张讨厌的脸罢了。

在身边抱着双腿的女孩,好奇地将头转向他,三角耳朵轻轻地晃动,贴在背后的尾巴此时也立了起来,调皮地摇摆着。

眼前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冲淡了那张狰狞的脸,一种变态的想法抑制不住涌上心头。

琉璃突然感觉自己的血管在喷张,鼻子在喘着粗气,自己似乎变成了欲望的傀儡,失去了应有的理智。

“那个可以让我摸一下耳朵和尾巴吗?”

就算被当成变态也总比碌碌无为好吧?

男子大胆地提出了意见。

“啊?”

女孩头一歪,耳朵也跟着一起晃动,对着突如其来的话以及琉璃的表现表示迟疑。

可犹豫一番后她还是用瓷白的双手夹着琉璃绑绷带的左手。

小手的指间加上掌心,也仅仅能盖住大手的掌心,尽管小手是如此的冰凉,但传递到心头的竟是温流,将欲望的火苗熄灭。

“如果能让你的复仇之心永远平息的话,我倒是不介意。”

她的声音在琉璃耳边响起透出着纯真,安详。

女孩将他的手托起,放在自己的耳朵边,自己温顺地侧身躺下。琉璃的腿上被白色的秀发覆盖。

“你和姐姐有着同样的味道,所有我并不讨厌你。你们都一样,心中有沉甸甸的过去,明明知道会让自己痛苦不堪,自己却残忍地铭记着过去的痛苦,有时候放下就好了。”

“企图抓住所有,最后只会是一无所有。”

纯真和温暖透过男子的胸膛,融入他的心中,摸着毛茸茸而又柔软的耳朵,他感觉到一种异常的神圣感,像是在进行圣母催眠婴儿入眠一般自己被温暖的水慢慢包围,似乎所有的伤痛都得以缓和,精神得以安抚。

但放下真的有那么容易吗?划开的伤口,始终都会留下痕迹。

阳光从屋顶的裂缝中透过,透过正在慢悠悠掉落的灰尘,一改刚才的狂热,柔和地铺在两人的身上,满是静谧美好。

不过很快,急躁的声音破裂了和谐的气氛。

一只苍蝇在张牙舞爪从远处飞来,来势汹汹地直奔那个乱糟糟的头上,然后像发现食物一样用更加高昂的声音表达自己的愉快。琉璃一脸好事被坏的表情,挥手驱赶着不和谐的音符。

此时,兽耳女孩用双手将身体支起来,但腿部还保持着躺姿,琉璃以为她不堪苍蝇发出的噪音才坐起身来。

“有人来了,味道更加浓郁。”

而女孩似乎没有在意苍蝇,将脸转向了破墙的缺口处。

“这次不会又是厕所了吧。”

精疲力竭的抱怨声,断木断裂声以及碎石破碎声从缺口处传来,很快从缺口处透进屋子里的阳光被一个娇小的身影挡住了不少。

“看来你找到你的同类了。”

红发间别着玫瑰的小女孩满身是汗,鲜红色的瞳孔盯着“猎尸者”以及她认为的狗男女。

“行了,你的使命完成了。”

在无风的空间中,一阵轻风无中生有,包围着苍蝇,它向红发女孩挥着手似乎在说“下次也要找我帮忙哟。”后,消失在半空中。

“打死也不会找你的。”

红发女孩似乎听出了那嗡嗡声的意思。

“风之猎么?可是感觉魔力很微弱呀。”

兽耳女孩对着那个不速之客喃喃细语。

“花?”

男子对女孩的出现有些意外。

“不过这次怎么是苍蝇呀?”

不怀好意的笑从男子嘴里冒出。

“就是因为找你这个蠢货,才那么狼狈。结果呢?你在这里干什么?”

花的眼前,两人几乎是贴在一起,兽耳女孩还将双手搭在男子的腿上,兽耳女孩摇晃尾巴在不经意间还会碰到男子的侧身,看起来十分亲昵,两人似乎在进行健康刊物上不会出现的场景。

“你听我解释。”

男子装作镇定的样子解释道。

“你看这个白色的兽耳,”

兽耳女孩配合地动了动三角耳朵,

“嗯”

那个叫花的女孩轻哼。

“再看看这个尾巴”,

女孩从特制衣服伸出的像毛笔般的尾巴也配合着晃动。

“嗯?”

花的脸上出现了犀利的表情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你当我是傻子吗”

花看起来不太高兴,她大步向前,像一个自走炸药桶,准确来说是加量的炸药桶,全身是火药味,仿佛要把之前的愤怒连本带利地给予男子。

琉璃开始惊慌了,他环顾四周,突然发现自己无路可逃,他哆嗦着身子像一只面对豺狼的羔羊。

“你居然在这里。”

花把手指上的关节按出暴躁的声响,逼近羊羔,她脸上一副今天不打到你哇哇大哭不会停手的架势。

“吸狐狸。”

然而在接近女孩的时候,自己的目光突然被被那雪白的东西牢牢抓住。越是靠近女孩喘出的气息越重了,渐渐的愤怒的气息被奇怪的欲望取代。

这个是精神系的魔法吗?

花感觉自己的手不受控制。

吸狐狸的冲动支配着她的身体。

女孩感觉到了豺狼转移了目标,向她扑来。

“等一下。”

“哦,感觉,其他的事情都索然无味了。”

花时而捧着大尾巴,拼命地吸仿佛要把那毛绒绒的东西吸进肚一般时而转向去捏那柔软的大耳朵,时不时冒出“吸狐狸真棒”的感慨,完全不记得自己的初衷了。

“是吧,我说得没错。”

终于遇见自己志同道合的人了,琉璃也忘记了刚才的处境,加入了吸狐狸中。

两个人轮流交换着位置,贪婪地将女孩的气息吸入肚中,分享着莫名的**。

“你们慢点呀。”

女孩手将涨红了脸藏起来,强忍痒意。

“喂,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还在沉浸在吸狐狸的**中。然而,屋子中间在毫无声响的情况下,在三人背后,凭空出现了另一个带着黑色兜帽披着黑斗篷的人。

两只豺狼停止了动作,充满疑问,贼眉鼠眼地看着那个不速之客。

女孩顶着凌乱的头发,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叫出声来。

“姐姐。”

“嗯?你的姐姐?”

狼狈两人两眼放光,对视而笑,像发现新猎物一样,扑向身后的人。狼和狈的身体腾空跃起,企图用身体的重量压制猎物的行动。

可他们所谓的猎物对他们可憎的嘴脸毫无惧色,反而嘴角抽动了两下,在冷笑。

两人突然感觉到一股可怕的寒意,他们的“猎物”从腰间取出了带鞘的武器,像是一把刀,可一般的刀却没有那种长度。

“猎物”抬起了武器,披风下露出了红白两色的衣服,似乎是东方的款式。两人还没看清“猎物”的动作,可腾空而起的身体就已经被外力干预,改变了原来的轨迹。两人向相反的方向飞去,最后整个身体埋没在废墟里。

残破的屋子落井下石,将土块瓦片向他们身上倾倒。

屋子中央的人完成了动作后,继续将刀鞘握在手上,放下了隐藏容色的兜帽。

从屋顶破损处偷溜进屋子的阳光,将她的面容照亮,那一张东方人的脸,透出一种蔑视一切的美丽。白色的长发被梳成了干练的马尾辫,耳朵的形状和妹妹的的一摸一样,像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工艺品。眼睛倒是没有蒙上纱布,吊梢眉下的眼睛透出冰冷的目光。

“抱歉,我们再也不敢了。”

满头碎木屑和泥土的两人从土块瓦片中好不容易挣扎出来。他们二话不说,直接将身体贴在地上,跪求着女孩的姐姐原谅。

他们清楚眼前的人似乎不好招惹,保住小命最重要。

“已经迟了。”

斑驳的阳光下,刀刃的反光和杀气一起出现,一股不属于这个季节的凄冷透进了两人的骨髓。

“你们做了最不该做的事情。”

刀完全和刀鞘分离了,那是一把东方的长太刀,在阴影处的刀身溢出淡淡的蓝色,像荧光,但更像时有时无的火焰。

“勇士息怒,勇士息怒。”

两人见状紧张地抱在一起,惶恐地看着那个如冰山般冷漠,充满杀意的人。

“觉悟吧。”

“姐姐等一下。”

女孩打断了姐姐的处刑。

“他们没有恶意。”

女孩来到了姐姐的身边,扯着她宽大的袖口。

“我没事,其实感觉还蛮不错的。哦,不是那样的。”

她劝着姐姐,可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泛着淡淡的粉红色,她感觉回避姐姐的目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看来不仅仅是杀掉了,灵魂也不能留了。”

她看着面色潮红的妹妹,面目被愤怒扭曲得像怪物一样狰狞,屋子里寒意更浓了,像在冰窖里一般。

紧紧相拥的两人在妹控的愤怒前不停地颤抖,似乎想象出自己被剁成肉末后的样子,涕泪俱下。

“好了,姐姐,我真的没事。”

女孩轻声地说,再次扯了扯姐姐白色的袖口。

女孩的姐姐注视着低下头的女孩没有再坚持,收敛了杀意,收起武器。

毕竟她不会拒绝女孩的请求的。

两人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性命暂时无忧了。

“我们走吧。”

女孩的姐姐不再理会两人,温柔地搂着女孩的肩膀,女孩依偎在姐姐怀里,走向屋外。

“抱歉,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

姐姐的语气还是十分的冷淡,似乎无法纠正一样。

“没事的姐姐,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会怕。”

女孩嘴角上扬,露出甜甜的笑容,在走出屋门前,她回望两人。

两人沉默着,目送着温馨的背影远去,直到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两人走后,花先站了起来,不过目光依然没有从姐妹消失的拐角处离开,她像换了一个面具一般,谐星的面容已经褪下,漂亮的眼睛中似乎流露出一种渴望。

“走吧琉璃,明天就是光辉仪式,我们已经耽误太久了。”

花还是从自己的世界中走了出来,踢了踢身旁瘫睡在地上的琉璃。

“嗯。”

琉璃不情愿地起身后,拍了拍满是灰尘的屁股,跟在花的后面,正准备走出屋外。

而当他们脸接触到阳光的一瞬间,下午的烈日让他们感觉像是在铁板上烧烤的鱿鱼一般,瞬间扭曲。两人心照不宣地像幽灵一样快速地将身子闪回屋内的阴影里。

“出去会死的。”

世界像被一只巨兽吞进肚子里,天空漆黑一片。这个世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月亮开始失踪了,只有淡淡的星星企图照亮看似无边的黑暗。

开始的时候,人们还认为月亮消失了是什么大凶之兆,而魔监会表示,这只是一个周期性的变化,只是老月亮逝去了,新月迟早会再次升起。人们这才放下心来。

毕竟有没有月亮人们的生活都不会改变,而火焰带来的光亮也足以驱散火焰,日子久了,鲜有人关心新月是否升起,没有月的夜大家都习惯了。

在奥罗拉的城市一隅,这里人迹稀少,和远处的灯红酒绿,众人欢歌似乎不在一个世界里。

安静的小旅馆二楼,客房中央的木桶里传出了水被捧起,又流落的声音。

客房采用的是全木质结构,连家具也是梨花木做成的,古香古色。

大木桶被屏风围起来,里面装着热水,水面上漂浮着红色的花瓣,氤氲着蒙蒙的雾气。

“啊,真是舒服。”

花靠在木桶壁上,水还没有没过她的锁骨和膝盖。

她将水捧起,可以看到那纤细的小臂上有着一只黑色蝴蝶的图案。手掌微微倾斜,水顺着掌心流出,形成了一道短暂的水幕,花闭着眼睛任由水流到她的肩上。尽管今天天气炎热,但她依然没有选择令人心旷神怡的冷水。花享受着热水的按摩,享受着氤氲的薄雾,享受着弥漫的花香。

“你洗快点好吗?每次都说要先洗,答应很快就洗完了,结果呢?每次都要洗到水冷了才愿意出来。”

抱怨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惊扰了她的雅致,将她从洗澡的愉悦中拖出来。

水桶旁的屏风后隐约看到另一个人的身影。

“琉璃,你真的是苍蝇吗?很烦人的。”

女孩撅着嘴表示着不满,她又想起今天上午的“猎尸者”。她没了洗澡的兴致,睁开了眼,瞪着那个在水雾中模模糊糊的影子。可她依然不打算出浴了,除非水冷透了。

花用手指搅拌水面,水面出现一个漩涡。

水雾和薄布阻隔了琉璃的视线。他不知道花的举动,只隐约地看见,模糊的影子在摆动以及水起起落落的声音。他觉得花还赖着不愿出来。

女人真是麻烦呀。

他埋怨着占用澡盆的女孩。

为了寻找一本书,他们找遍了整个城市。在热情的太阳招待后,两人的身子黏糊糊的。

在分配洗澡的顺序里,花信誓旦旦地说,“我先”“很快的”。那就让她先洗好了。可在催促她的时候,她一直在耍赖“我有这么说吗?”“别催了不就洗一个澡吗?”,简直就像一个市井无赖一般。

琉璃靠坐在屏风上看着黯淡的天空,他将左手高举,没有了手套的掩盖,手背后黑色的蝴蝶栩栩如生,像是标本,和女孩子小臂上的一模一样。

月可有可无吗?

琉璃用手指在无边的黑暗中比划出一个残月的形状,凝望着寂寥的夜,心里涌上几分悲凉。

“你感觉奥罗拉怎么样,遍地都是人,难道不开心吗?”

女孩突然问了一句。

“一开始是挺兴奋的,呼吸着暖热的空气,倾听着纷杂的喧闹,这是在永恒之殿没有的景象。”

放下了左手,琉璃将目光由天空转向灯火辉煌的远处。

“但我们毕竟是过客,是被遗忘的人,即使有千人万人,也没有一人记得我们。”

黯淡的夜幕下,人们依然灯火通明,依然欢声笑语。

就像月亮一样,到最后还有人会记得那些被遗忘的事物吗?

女孩停止了搅拌,也陷入了沉思,盯着水面发呆。恍惚间,自己手上的黑色蝴蝶竟飞了出去,融进了漩涡中。她眼前的漩涡变成了黑色,越来越大,将周围的花瓣和泡沫卷入其中,被水流撕得粉碎。

不,我不会再陷入那个虚假的梦境,不会再陷入那可悲的永夜中的。

短暂的惊惶后,花重重地打到水面上,水花四溅,像玻璃破碎一般。

“所有我们才要做到。”

黑色的漩涡消失了,女孩猛地站起身来,用坚定不移的语气说着。

“让世界铭记我们的名字。”

“喂,水溅到我了。还有你赶紧出来好吗?水不是已经凉了。”

“再等一下会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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